穆没有急着上前，只是落到了地面，盯着哀嚎的牛头人。

牛头人的哀嚎声很快就弱了下去，穆这才慢慢靠近他。

牛头人是真的快死了，瞳孔都已经开始扩散。

穆不再犹豫，挥动长矛朝他脖子猛击过去。

但这一矛被挡住了，牛头人确实是死了，但身上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光罩。

神殿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：“能不能留他全尸，他是我族的图腾。”

穆摇了摇头，就用长矛使劲砸向光罩。

“大祭司，你若是毁了他的尸身，我族的颜面何在？”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，但这次明显是发怒了。

在光罩上出现了第一道裂缝时，忽然一阵巨大的力量把穆推开。

整个大殿突然发出金色的光芒，与此同时，周围传来了万人的吟唱声。

穆赶忙振起双翅，飞向半空，因为他明白这是什么？

就在穆刚刚飞起，他原来站着的地方被一根巨棒砸中，激起漫天的烟尘。

他的闪躲不可谓不快，但腿上还是一片血肉模糊。

穆此时终于有些慌乱，因为句芒化身带给他的不只是无与伦比的速度和恢复能力，还有强健的体魄。

这一击的威力能伤害到他，等于他已经败了。

他急忙扇动翅膀往高空飞去，不时看着攻击者越来越近的身影。

攻击他的不是别人，正是已经死亡的牛头人

但也可以说不是，因为此刻的牛头人双目没有任何神采，背后伸出一对蝙蝠一般的肉翅，手上拿着已经严重变形的铁棒。

这翅膀扇动极快，速度自然也快，眼看追上他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情。

穆忽然发出一声尖啸，背后又生出一对翅膀，拉开了距离。

但这是饮鸩止渴，他本来健壮的肌肉开始萎缩，就连脑袋和原本的翅膀的羽毛都开始脱落，这是衰老的症状。

同时，他摆弄了一下长矛，这次没有变成弓箭，而是在矛头两面生出两个斧刃。

他已经不得不使用自己最强的战技了。

长矛如此一改变，若是华天在，一定能看出来，这就是一杆方天画戟。

穆也不打算再逃，他的寿命已经快透支了，转身抡起长矛向牛头人砸去。

若是刚才的牛头人，可能根本接不住这招。

但此刻，牛头人不避不让，一棒朝穆当头砸去。

穆虽然没料到，但久经战阵，却也没有惊慌，只是稍稍偏了一下脑袋。

这就是以伤换伤，不，是以伤换命，。

牛头人被这一击劈碎了脑袋，顿时像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，僵直的往下掉落，不多时，地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。

穆听到声响后，就急忙扇动翅膀降落。

因为牛头人这一棒打碎了他的左肩膀，连带一侧羽翼都被砸落了一半，他已经不能飞行了

降到地面其实不是个好事情，他早已经料到了。

他正好降落到摔成一滩肉泥的牛头人边上。

边上不止他一个，还有其他人，很多人，包括大长老。

大长老眼神异常愤怒，指着地上的牛头人问：“你满意了？”

其他人有很多都和大长老一般装束，纷纷道：“杀了他，给图腾陪葬。”

穆扭头看了看自己断掉的翅膀，发出一阵急促的鸣叫后，就变成了一位枯瘦的老人。

他跪倒朝东方拜了九拜，道：“非我没有尽力，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

此时，正在茫然的太灵忽然站起来，拳头握的“吱吱”响。

地上坐着的德说道：“神灵，劳烦了。”

兰虽然没说话，但也跪在地上，深深埋下了头。

太灵看了看桌上的石盘，那是穆的道器。忽然就拿起来，消失不见。

太灵走后，兰一下哭出来，久久不能停歇。

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，算是安慰，但也是眼泪横流。

他们都想起了和穆以前的生活。

虽然穆圈禁了他们万年之久，但毕竟是一奶同胞，这份亲情怎么能割舍的下。

华天当时威胁穆送他们出去，穆没有丝毫的犹豫，也是因为亲情。

他很惭愧，只是被野心蒙蔽了心智，知道自己能离开神灵的时候，他还有什么理由囚禁自己的亲人？

兰的哭声很大，华天等人都被惊动了，纷纷前来查看，问他们怎么回事？

德解释了原因，一众人都沉默了。

虽然大伙都恨穆，但将死之人，又有什么可恨的？

此时，穆慢慢脱掉了身上的黑色衣服，叠的整整齐齐，放在地面。

又吃力的拿起自己的青铜长矛，抚摸了一下，压在衣服上。

然后站起来，走到大长老前道：“一命偿一命吧。”

大长老没有动手，他沉默了。

因为眼前的穆已经是一位将死的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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