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王皇后这么说，苏熠轲又急得想撑起身子，还没动，就被王皇后给按住了。不容分说地吩咐昙奴：“把二殿下带回去好生养伤，没好全之前，不得出琼华宫半步。”

“母后！”王皇后鲜少有对他这般决绝的时候，苏熠轲简直不敢相信。

在一阵阵嚎叫声里，苏熠轲好歹是被带下去了，而王皇后却变得有点恍惚。就因为她拒绝了两家联姻，所以苏郢志才下了杀手？

郑嬷嬷惊道：“娘娘，您的手怎么这么冰？快快，让老奴给您暖一暖。”

王皇后突然叹了口气，幽幽道：“我不杀伯仁，伯仁却因我而死……郑嬷嬷，我……我是不是错了？”

郑嬷嬷不知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她，还以为王皇后发烧了，烧糊涂了。便伸手探了探王皇后的额头——冰凉的，并没有发烧。

王皇后失笑，轻轻推开她，道：“我没事，你下去吧，我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
郑嬷嬷试探着问：“娘娘，要不要宣夫人入宫来陪您说说话？”

夫人？

裴回雪吗？

王皇后怔然了片刻，然后摇了摇头：“不必了。”

赏雪宴的事情，苏郢志已然迁怒了裴回雪。这个时候，她还怎么能够再宣她入宫，让苏郢志再念起去年那段事呢？而且，她也不想连累了裴回雪为她受委屈。

可是无尽的心事，要对谁说呢？

这寂寂无声的琼华宫，有谁来陪她呢？

长日漫漫，度过一日，是一日吧。

自那日苏郢志来过琼华宫后，一连数日，再没露面，只是偶尔派了肖廉来问过几次皇后母子的情况。而王皇后，也越发不爱动弹了，整日里就是待在琼华宫里，连宫门都很少出来。人人都说，王氏气数尽了，那废后之言非但没有被压下去，反而被传得越发有声有色，好像废后的圣旨已经在去琼华宫路上了似的。

王皇后对此事倒很看得开，郑嬷嬷却十分担忧，生怕苏郢志真的有了这个心思。便整日里愁眉苦脸的，总想着怎么让王皇后重新振作起来。王皇后瞧了，笑话她年纪越大越发沉不住气了。

“先前你还不是宽慰我说，要是皇上真打算废我，还会等到现在？”她笑说道，吃着一只黄嫩嫩淌着浆水的杏子，“难不成还要挑一个黄道吉日废我？”

见她说话越发不像个皇后的样子，郑嬷嬷简直快哭了：“娘娘哎，您这儿还有心情说笑呢！”

“不然呢？”王皇后吐出一粒杏核，当啷一声落进甜白瓷盘里，响得透彻。

对啊，不然呢？

哭天抢地寻死觅活吗？

这不是王皇后的性格。

还是收紧手段去拉回苏郢志的心思？

这也不是王皇后的作风。

郑嬷嬷哭笑不得，便也随她去了。

昙奴这会儿过来，端来一盆黄橙橙的鲜黄杏，道：“前头刚送来的，说是西北的贡果。”

又是杏子。

王皇后已经净了手，摸着帕子说道：“桃养人，杏伤人，李子树下埋死人。撤下去吧，我不吃了。”

昙奴看看郑嬷嬷，既然是贡果，必然是皇上特特派人送过来的，若是现在就撤下去，岂不扫了皇上的颜面。王皇后是故意这么做的。

“现在正是吃杏的季节，也没什么别的鲜果。娘娘，要不搁在屋里，就是熏房间也是不错的。”昙奴说道。

王皇后没说话，似乎在考虑昙奴的话。不过没等她考虑出什么，门外跑进个宮婢，细一瞧，却是在苏熠轲身边伺候的其中一个。

“怎么了？”王皇后的细眉一蹙，直起身问道。

那宮婢扑通一下跪到地上，战战兢兢地从袖口里掏出封信，双手捧到头顶：“皇后娘娘……二殿下他……出走了。”

“出走了？”王皇后讶异地重复宮婢的话。

那宮婢匍匐在地上，回道：“二殿下今儿个晒了太阳，说是乏了想睡觉。奴婢等都被赶了出来。刚才昙奴姑姑着人拿了盘杏子过来，奴婢进去时，二殿下就不在了，枕头边上就搁着这封信。”

信是写给王皇后的。

饶是不把信打开看，王皇后也知道苏熠轲要说些什么。她笑了起来，叫郑嬷嬷拔下簪子拆了信，边看边说道：“我就知道他沉不住气，早晚的事。”

听她如此说，那宮婢稍稍安下心。

不过，让王皇后没想到的是，苏熠轲一点没提唐公府李行参的事，而是说想出宫去王家待一阵，宫里太过烦闷了。没落下笔墨言及唐公府倒也算谨慎，王皇后舒了口气，将信重新折好。落目地上跪的宮婢，叫郑嬷嬷打发下去了，并咬住苏熠轲出走的事，不许漏出风声去。

休养几日，苏熠轲的伤势并没有好全，只是下地走几步倒已不在话下。等出了宫，他却径自往唐公府去。走到门前，看到阖府上下那飘动的白花与白灯笼，不知怎的，就没再往里走。只是挑了个街角隐蔽的位置，偷偷看着那里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有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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