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岛敦吓哭在原地。

他感觉那个歹徒的眼睛已经和他对上了。

那是中岛敦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；明明黑白分明,却又麻木不仁。他看着中岛敦根本不像在看一个小孩，甚至根本不像在看一个人。

那纯粹是一种看着乐子的眼神，也是一种想上来将他撕碎的眼神。

从男人的身后,中岛敦还看见了那个被砸在地上的小孩儿。

那个孩子明明中午的时候还在他的斜上方睡觉，他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叫小初。

小初现在再也不能睡午觉了,也再也不能笑了。小初的脑袋裂成了两半，脑浆混着血水流了一地，那稚嫩的四肢还在微微抽动,大概是肢体残存的一些神经反应,像章鱼或者鱼类被杀的那种神经反应。

中岛敦想哭也哭不出来,他呆呆的含着泪水,盯着下面；呼吸道就好像肿了似的,一口气都喘不上来，声音也发不出来。

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,那个歹徒正要顺着水管往上爬，院长就从他身后的门里面出现了。

中岛敦还记得院长看他的眼神。

那眼神中没有了以往的冷酷和嫌弃,只剩下了担忧和焦急。

院长将他视若珍宝地搂在怀里，直接朝着楼道里的厨房跑去。孩童在颠簸中感觉到院长怀中似乎微微湿润，还带着一股腥甜的气息。

之后,院长将他藏在了厨房的橱柜里。

中岛敦整个人就好像一条软绵绵的蚯蚓一样瘫在橱柜中。

他听着外面的声音，能听到院长似乎和什么人起了争执，那个人非常没有礼貌,对着院长骂了很多难听的词汇，最后他们好像打起来了。

忽然间，孩童听到了院长绝望的哭嚎声。

他这辈子都没成想这个冷酷无情的院长居然还能发出这种动静。

【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些孩子？！】

院长在嚎啕大哭中质问,最后,在痛苦的□□中没了气息。

“……”

之后等着歹徒离开,中岛敦，四肢僵硬地从橱柜里爬出来之时；他看到了…院长。

那个让他恐惧的男人浑身脏兮兮，脸色清白的躺在厨房的地板上，胸口平坦再也没有了起伏。

“敦！！院长！！”

苍介满身是血的从门外赶来，呆呆的看着，从橱柜里爬出来的，中岛敦，还有躺在地上，气绝身亡的院长。

红发雀斑的小男孩反应很快，他先是愣了片刻，随后眼神一厉，咬了咬牙齿，含着泪将满脸呆滞的中岛敦扯了过来。

苍介：“跟我走！同伴们都在地下室！我们会送你出去！”

说罢，苍介拉着中岛敦，朝着地下室的方向，疯狂飞奔而去。

………

太宰治听着中岛敦的叙述，眯了眯眼睛，循循善诱：“敦君，之后呢？”

中岛敦：“……”

白发冷肤色的少年，头微微的下垂着。他眼神看上去跟他描述的童年一样呆滞，那双紫金色的眼睛干涩的安装在眼眶中，好好的一双杏眼，现在如今却看起来像一对鱼目。yu.et

中岛敦：“之后？”

他干巴巴的设问。

中岛敦：“之后我就跟着苍介来到了地下室啊…伙伴们都好好的呆在地下室等我和苍介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些孩子如此关心我。……明明平常除了苍介所有人都很讨厌我。”

是的，在孩童的记忆中，他跟着小伙伴来到了地下室；地下室的门打开之后，他看到了孤儿院里面所有的孩子。

那些孩子的脸上没有在充斥着嫌弃和厌恶，他们所有人都关切的看着他、围上来甚至对他嘘寒问暖。

【捣蛋鬼，你没事吧？】

【太好了，你终于回来了！】

【不要紧，不要再哭了，我们都在你身边！】

……

“敦！已经到了，前面就是地下室！”

苍介拉着芥川龙之介来到了地下室一层，两人面前的铁门紧紧的锁着，灰暗的门板上有很多红色的铁锈浮在表面。

芥川龙之介咽了咽口水，他那双银色的眼睛宛如猎手一样，死死地盯着男孩的后脑勺；在被男孩拉过来的期间，少年一直在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。

【咔咔】

骨头轻微的细响传来，芥川龙之介微微的动了动自己的眼球，他发现在袖子下，手掌的小拇指已经可以轻微的挪动了。

苍介：“我来把门打开吧，同伴们都在里面。”

男孩朝着芥川龙之介笑了笑，轻轻上前用手掌推开了那扇看似紧锁的铁门。

【——】

伴随着钢铁狰狞的撕裂之声传来，芥川龙之介条件反射的瞪大了眼睛！

芥川龙之介：“！！”

芥川龙之介：“呕！”

一瞬间，一股难以言喻，扑鼻的恶臭袭来！芥川龙之介几乎是生理反射的闭上了眼睛，胃里翻涌而上。

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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